浅议中国书法艺术的审美范畴

通常，我们在欣赏中国书法艺术的时候总会感到无从深入，也就是我们只看书法形式的表面，而没有关注它的审美核心内容，不知道从哪些方面来看懂中国书法艺术，更不清楚中国书法艺术的美在哪些地方会得到体现？即找不到欣赏中国书法艺术美的切入点。这就需要我们对中国书法艺术进行一下分析，对其做出深入浅出的研究。以便使我们大家能够真正地读懂和理解中国书法艺术的审美特点，帮助我们更好地欣赏它。实际上，我们只要把握了中国书法艺术的审美因素，我们就基本上确定了它的审美范畴。那么这些范畴都是那些呢？

一、书法的线条美：

线条是中国书法艺术的最基本构成物质因素，它具有客观实在的物质属性，其主要审美内涵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线条的形的方面，一是线条的质的方面。所谓中国书法艺术线条形的方面，它是构成中国文字结构的最基本的物质基础，是中国书法艺术最重要的语言表现符号形式，并具有高度的审美抽象性和意味性以及丰富的表现性，因而，它是书法艺术独特的语汇形式之一。所谓中国书法艺术线条质的方面，它是书法家通过笔意、笔法、墨法、力度、张力、虚实、枯润、方圆、粗细、长短、曲直、高低、新奇、险绝、开合、疾迟等书法表现因素来构成的中国书法艺术的语言表现符号形式，质感也能最集中呈现出书法家的审美理念、审美取向、审美直觉、审美感悟和生命情趣，具有艺术上“笔性墨情”“闲情逸致”“疏放情怀”的重要传达作用，是书法家内在的总体艺术感觉之表现，也是书法家心迹的自然流露与呈现，因而它是书法艺术非常关键的审美范畴。

二、书法的形质美：

它是中国书法艺术线条独有的审美品质，也是决定中国书法艺术创作表现是否成功的先决条件和前提。中国书法艺术形质美有多种表现因素，其中，尤以中国书法艺术的线条形质视为审美的关键，它主要通过以下几个方面得以体现：1、抽象性问题：书法作为视觉艺术，它也具有很大程度上的抽象性，这是由线条的抽象构成本身特质所决定的，线条的有机组合能构成完美汉字书法艺术的结构造型，这其中线条是起着重要的作用。线条的内在本质具有一定的抽象性，线条可以说是汉字书法艺术唯一的载体。线条的本质属性之一就在于它的抽象性：一方面线条具有丰富的、无限的可视的现象，另一方面，它又具有高度的抽象意味——内形式，这主要在于线条的产生是有赖于人的意识的不断提高与发展。人们（书家）在长期实践中，“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易传，系辞》）逐渐形成下来的对事物的概括印象，即人类文化精神的注入和人类运用智慧所形成的抽象意识，它是书法家在长期的对事物观照中借助自身的体悟与想象能力而产生出来的生动奇妙的书法审美结果。因此，要想领略书法线条的美感，就须先要深刻地了解和认识中国书法线条的独特的抽象性。

    书法作为以线条为主的构成符号艺术形式，它本身所能显示的美感内涵具有形象的、意象的、抽象的、朦胧的、含蓄的等特点，这就容易给欣赏者带来认识上的不确定性和想象的自由空间。因而，面对同一幅书法作品，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感受，而造成中国书法艺术美感的决定因素，又不仅仅在于线条的外部构成形式，而是在于抽象线条内在组合形式，这也是书法艺术表现的审美特性之一。所谓抽象的线条内在组合形式——书法线条的内形式，即书法艺术中所表现出的新、奇、妙、绝等审美意象。对书法作品新颖独到形式的领悟，是需要观赏者对之作整体的认识与把握，才可以产生丰富的审美联想，从而获得审美体验与感受。因此，中国书法艺术中高妙的作品往往会表现出深层次具有传统哲学美学意味的内涵，用哲学的术语表达方式，就是所谓老子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美学理念，即一切高妙成功的艺术作品，其产生的道理都是相同一致的。老子这里第一个“玄”即道——本体。第二个“玄”是丰富、无穷、无限的意思。众是一切的，妙是好的事物，门是根本，是通向一致的地方，或者说是相通的内涵——本体。在一些高妙的艺术作品里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当然，作品中的这种抽象性意味，有如哲学家章学诚先生所说，它是“人心营构之象”的结果。正因为“心之营构”，因此书法家“意之所至无不可也”。当然，这种人心营构之象，亦出于“天地自然之象”，“天人合一”的主客体相融状态。经过书法艺术家再加工和提炼，表现出“第二自然”——艺术表现之象，这个艺术表现之象却并非自然之具象，而是艺术家的感悟之结晶，是具有高度抽象性、意象性特点；因而，人们往往在欣赏时，也只可意会不能言宣的。现实中，许多优秀书法作品美就美在这里，它是艺术家无法之法运用的结果。甚至有时，书法线条抽象内涵在于无所专指，即具有不确定性，但它不是没有内容，而是美的表现内涵太丰富了，以致任何单一指向的美，在这里都显得苍白无力。因而，它的审美表现形式反而向人们传达出无穷审美的信息。同时，它又能直接体现出线条自身所赋有的形式美感特征。所以，我认为中国书法艺术线条的抽象性是中国书法艺术线条质感美的重要特征之一。

三、书法的节奏美：

在中国书法艺术欣赏中，欣赏者时常会发现在书法作品表现中，会有一种类似音乐上的节奏变化被表现出来。这很微妙，节奏原为音乐术语，由于中国书法艺术线条表现中常常会出现近似音乐旋律里的有秩序的构成表现，所以人们常说中国书法艺术就是“无声的音乐”。节奏在音乐中，是由音乐运动中轻重缓急的节拍与强弱长短的音符交替出现形成的，它的音色具有一定美的规律性特征，并在音乐的表现中能起到以强化其艺术表现力的作用。而节奏在中国书法艺术中，又是通过笔法、笔意、墨色、，墨韵、线条粗细变化、结体巧妙构成等因素的变化和有规律的组合所达到的一种艺术的审美效果。譬如，书法中有方笔、圆笔的使用，有藏锋和露锋的表现，有中锋和侧锋的运用，行笔中有轻笔调和重笔调的发挥，有快笔和慢笔的变化，墨色上有浓淡的变化，又有枯笔和润笔的交替出现，结体上有大小安排，线条有粗细的变化以及有笔断意连等表现手法的巧妙使用，这些因素都是尤书法家在总体上加以控制、把握、运用完成的，从而体现出中国书法艺术线条美的节奏性变化，以引起欣赏者在审美感觉上和审美心理上的不同审美感应，从而在视觉上获得一种有紧有松、有急有缓、有实有虚等特殊的审美愉悦和审美效果，让人心旷神怡，陶醉沉浸在书法的审美之中。

以上两个方面因素均是中国书法艺术创作与欣赏中最难把握的问题。

四、书法的疾与涩之美：

     疾与涩是书法艺术中两种特殊用笔法，体现出两种审美形态与审美范畴。疾的用笔方法，是指书法家用笔快速迅捷，下笔果断，不迟疑。它常常表现出书法线条的流畅、润滑、爽利、灵巧、飘逸、俊秀等特点，且常用于行草书的创作，如《兰亭序》、《中秋帖》、《平复帖》、《孝经》、《书谱》、《芒笋帖》、《自叙帖》《苕溪诗帖》《蜀素帖》等著名艺术作品。涩的用笔方法，是指书法家用笔遒劲迟缓，下笔沉稳含蓄。在书艺上常常表现出作品的凝重、苍劲、劲健、老辣、质朴、稚拙的艺术风格。常用于隶书、楷书的创作，如名作《好太王碑》、《石门颂》、《石门铭》、《郑文公碑》、《张迁碑》、《五凤刻石》、《莱子侯刻石》、《杨淮表记》、《西狭颂》等。当然，行草书也运用此法，产生特殊的审美效果。对于这两种笔法，东汉蔡邕指出：“书有二法：一日疾，二日涩。疾涩二法，书妙尽矣。”（《石室神授笔势》）清代刘熙载也认为：“古人论用笔，不外‘疾’‘涩’二字”，（《艺概》），然而“疾”笔法易得，“涩”笔法难求。尽管如此，从古至今，由“涩”的笔法所产生的书法佳作也很多，而具有“涩“的笔法也并非就可以出好的作品。实际上，“涩”笔法是书法家使用笔锋书写时，笔锋与纸面摩擦所带来的阻力而产生出的书写艺术效果。这种阻力与反阻力表现的愈充分愈巧妙，其书法线条的美的质感就愈突出。正如刘熙载所云：“唯笔势欲行，如有物拒之，竭力与之争，期不期涩而自涩矣”。（《艺概》）而“疾”也不是意味的快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总之，“疾”与“涩”的运用还在于书法家高超的艺术技法。

五、书法的刚与柔之美：

     刚与柔也是书法家展现书法线条质感的艺术手法。刚、柔原指事物的特性，刚者，坚硬、坚强、刚直之意，柔者，柔软、柔弱之意。刚者体现阳刚之美，柔者体现阴柔之美，柔情似水；软者，笔致柔韧，优美洒脱，易得飘逸之美，如王献之的《鸭头丸帖》，怀素的《苦笋帖》，柳公权的《蒙诏帖》，米芾的《笤溪诗帖》，林散之的书法等。硬者，笔致劲健，笔法遒劲，易得雄强之美。如“颜筋柳骨”之作，如书法作品中有大部分的金文、汉碑、魏晋南北朝墓志造像、唐帖作品等。书法史上称“藏骨抱筋，含文包质“，其线条力度大，质感强，如黄山谷的《范滂传》，因而给人浑厚刚强、丰盈充实的美感。正如邓石如、康有为等人的书法艺术。

六、书法的枯与润之美：

     枯笔指书法家用干笔来表现书写技艺的一种艺术手法，在作品里表现为虚的书法线条形态和书法造型。并与作品整体的布局、章法等相组合。表现为一种超迈、高妙、空灵之美。润笔是指书法家用湿笔来表现书写技艺的一种艺术手法。它在作品中表现为实的线条形态和书法造型。并与作品整体的布局、章法等相组合，表现为一种含蓄、充盈、饱满、内敛、神韵之美。枯笔则是书法家所运的灵动多变的干笔线条书写的审美效果。枯笔润笔在篆书、隶书、行书、草书的表现中运用最广。

七、书法的虚与实之美：

虚实是指书法家运用笔墨的有无构成来展现出书法艺术空间美的一种艺术手法。它涉及到书法艺术表现的各个方面，如汉字的结构、笔法、布局、章法等，虚实构成了一对相辅相成、相互依赖、相互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两者关系协调的好坏，就决定了书法作品的成败。在哲学美学中，老子的“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等理念就是虚实结合的很好运用。在中国画表现中，“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境也；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是在笔墨有无间。”（方天庶《天慵庵随笔》）方薰《山静居论画》中提到：“古人用笔妙有虚空，所谓画法即在虚实之际，虚实使笔生动有机，机趣所之，生发不穷。”在中国书法里，则清代朱和羹《临池心解》有：“作行草最贵虚实并见，笔不虚则欠圆活，笔不实则欠沉着，专用虚笔，近似油滑；仅用实笔，而形滞笨。虚实并见，即虚实相生，书家秘法，妙在能合，神在能离，离合之间，神妙出矣。”由此不难想见，虚实手法的运用，对于中国书法艺术的表现是至关重要的。

八、书法的造型美：

    造型美是书法家在中国汉字构成上的一种技艺表现，它将中国汉字的偏旁部首与汉字的基本笔画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完成中国汉字的优美造型及其独特的艺术空间构成关系，成为中国书法艺术表现中最基本的创作法则。造型美均在不同书体里有所表现，如篆书、隶书、楷书、行书、草书等，其艺术表现的风格也各不同，但总体上都要求书法艺术家要具备汉字审美和构成能力。造型美会充分检验和体现出一个书法家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因为它将涉及到中国书法艺术构成的平衡协调关系和对中国书法艺术张力的把握，以及汉字艺术表现的创新性和开拓性，因而，造型美是中国书法艺术表现的最基本的审美因素。

九、书法的力度美：

     力度美是书法家在继承中国传统书法艺术的基础上，驾驭笔墨技巧所体现出的一种美的书法艺术表现形式，它不仅能检验书写者的书写技法，而且更能体现书写者的书法艺术功力。力度美主要表现在书法线条的运用方面，在先秦甲骨文上表现出坚硬的线条美，在商周时期青铜文化上则表现出圆浑厚重的线条美，在汉代所表现出汉碑细腻与强悍的美，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则是表现为魏碑所具有的坚实朴拙的美，在隋唐时期则表现出唐碑的“颜筋柳骨”之美，在宋代又有黄庭坚的线条挺拔之美，而明清时期则总体上表现为碑学的回归上。由此可见，书法的力度美是自始至终都伴随着书法的不断演进与发展而发展的，是中国书法艺术必不可少的审美因素。

十、书法的气韵美：

气韵美是书法艺术家运用高超的笔墨艺术技巧，所表现出中国书法艺术所具有的精神风采和审美意蕴，它是书法家天性生发的艺术表现，是书法艺术形式背后美的内涵，也是书法家字外功夫的综合体现。中国书法艺术的美不仅仅是在于各种技法的艺术表现，更在它是于书法家的艺术修炼，这种修炼是长期的，甚至是书法艺术家毕生的努力才可达到境界。所谓“人书俱老”、“返朴归真”、“不激不厉，风规自远”，即是气韵美的很好体现。

十一、书法的气势美：

气势美是指中国书法艺术家运用其独特的笔法技艺来表现出的一种整体的气韵神采与艺术风貌，它由中国书法艺术的贯气、笔法、笔势、体势、力度、节奏、张力等因素来完成，其中，气指书法家人之生命之气，精神之气，意念之气及修炼之气等综合之气；势则是指书法线条通过书法家的笔法技艺的运用，所产生出来的气韵风神与精神面貌。气是具有物质属性的，视为本，其中也有力的作用，势则是气的力量外延与外显之相（象）形，它是书法家综合修为因素之体现。有气势的书法就会有很强的势感和生命力，相反，没有气势的书法作品就会生硬呆滞，毫无美的精神表现与生机可言，故在中国书法艺术表现里十分的重要。

十二、书法的浑厚美：

浑厚美是指中国书法艺术线条所具有的一种特殊的审美艺术效果，它表现为圆浑粗狂、朴茂坚实、气韵高古之艺术美，通常浑厚美表现在玉石片、铭文、汉碑、墓志、造像、纸张等材料上，尤以商周、春秋战国、秦汉时期的书法以及魏晋南北朝墓志造像书法作品最为突出。这类书法作品有毛公鼎、散氏盘、秦诏版、石鼓文、五凤刻石、莱子候刻石、张迁碑、西狭颂、杨淮表记、石门铭、石门颂等，均为其代表之作；当然，浑厚美的出现，今天看来也有一定自然造化的功效，它更能体现书法家的审美意识和高超的笔墨技法的表现能力。

十三、书法的飘逸美：

飘逸美是指中国书法艺术作品中所具有的一种空灵、洒脱、简捷、天然、奇俊之美，它多出现在书法艺术的各种书体之中，尤其是行书和草书的表现里，飘逸美是书法家自然才性的天然流露，是书法家才性的充分展示，它对书写者要求极高，并非所有书法家都能达到，因而，它不仅需要有书法家高超的技法，更需要书法家要有一定的自然天赋秉性才可驾驭。中国书法艺术史上的一些代表人物如陆机、王羲之、米芾、傅山、何绍基、林散之、启功等人，他们都能体现出飘逸美的中国书法艺术精神。

十四、书法的童稚美：

童稚美是中国书法艺术审美范畴里不可或缺的审美要素。它主要体现出书法家的一种审美理念，即书法家的天真纯朴、自然无饰、唯我独尊的一种境界表现，它要求书法艺术要超凡脱俗，远离世俗之弊，强调与提倡贵在艺术家写真本性，真性情，这是符合中国传统哲学美学的精神内涵的。它往往也同样表现在其它艺术的门类中，如绘画、音乐、诗歌等形式里，是中国书法艺术表现的一种很美的境界，在欣赏和表现上都具有一定的难度，可谓不俗之美。

十五、书法的古拙美：

古拙美是中国书法艺术审美范畴中一项非常重要的审美内涵，它的主要特点是书法家运用一定的书法艺术技法达到书法作品的古朴自然、稚拙本真之美，这种风格在汉碑书法艺术中最为突出。如篆书里石鼓文、高努禾石权等，隶书中如五凤刻石、莱子侯刻石、西狭颂、张迁碑、石门铭、石门颂，杨淮表记等都具有一定的古拙美之特征。现代书法家也常常将其运用于书法的创作中，使其具有很高的审美意义。

十六、书法的疏野美：

疏野美是中国书法艺术审美的核心之一，是审美范畴里非常重要的审美内涵，其主要特点是书法作品具有自然自由、无拘无束、肆意奔放、纯然本性之美。在书法艺术里多表现出书法家天然之本性，以及书法家的审美理念和审美情趣。疏野美更易于表现书法家的本身的个性特征，其艺术风格尤为鲜明突出，它属于中国书法艺术的上乘之作，对书法技艺要求也最高，且在篆书、隶书、行书、草书表现中最为常见，是中国书法艺术美学内涵的重要表现之一。

十七、书法的空灵美：在中国书法艺术的审美里，空灵美是体现一个书法家表现书法艺术超凡脱俗的审美意境。其含义在于书法透明澄澈，古代文论家认为意境应该是全透明的，它的玲珑剔透宛如镜中花水中月。中国书画艺术是追求的象外之象、画外之意，即形式美背后的存在。它不是空旷无物之画面，而是其中有无穷的情景、无穷的诗意呈现其间，交相辉映，形成一种超凡脱俗之美，它能表现出丰富的精神境界。中国书法艺术的空灵美应该讲与中国画艺术的空灵美实质上是一致的，空灵美包括空灵书法和空灵绘画，两者都着重于作品的艺术效果和审美效果，空灵美对中国书画艺术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技法要求极高，它是完全建立在传统的书画艺术之上，却又与传统的书画艺术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它在自我、平和、自然、兴致的前提下，书法家即可凭自己高超的书法功力与个人修养尽情地创作发挥。因此，书法艺术的空灵美是书家综合审美能力与创作能力的最集中、最丰富、最具有特色的一种艺术表现。由于书画空灵美的表现注重于作品的艺术效果，因而，艺术家就对于笔墨、纸张等材料没有更多的限制，只有艺术效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表现过程因作者不同，其表现的方法也会不同。即使是在作品的整体艺术效果上，书画的空灵也没有任何限制，可以是抽象的，也可以是具象的；可以是写实的，也可以是写意的，也可以综合表达。

十八、书法的法度美：法度美是书法艺术创作表现的重要法则之一，书法艺术的一切表现都离不开书法家对法度的运用，那么什么是法度呢？法度即书法家在表现书法艺术作品时所运用的各种不同技法时都需要有一定的度，或称分寸，或叫恰到好处。法是指一为前人留下之法，一为书法家创意之法，常常书法家技法运用过度，就不能达到理想的表现效果；度、分寸把握的好，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甚至是达致书法家超水平发挥的境地，产生高妙的书法艺术作品。因此，我们说书法的法度对于书法家进行书法创作是起着关键性的作用的，书法家对它把握和运用就决定了书法艺术的成败。

十九、书法的张力美：

张力美是书法艺术创意的一种再现，它能表达出书法家独有的个性和强烈的感情色彩与审美意识，这些都会自然体现在书法作品中，书法家将运用书法艺术的艺术法度来构成那个他的审美理念，这就需要书法家的胆识与创意，而非窠臼于前人的技法，中国书法史上历代都不乏个性强烈，极具表现力的书法作品。如唐代张旭的狂草作品，五代的杨凝式行草书作品，宋代的黄庭坚的行楷书作品，明清时期的王铎、傅山等人的行草书都极具个性化和艺术的表现张力。可见，张力美是衡量书法艺术佳作的重要审美标志之一。

二十、书法的章法美：

章法美是指中国书法艺术作品整体的审美艺术效果，它是书法家对书法艺术表现的总体控制与驾驭能力的集中体现，同时，它还是书法家带给书法作品以空旷、灵动、舒爽的一种表现，是中国书法艺术作品完美呈现的最后和最关键的审美因素。因而，章法美是检验书法家综合技法能力的一种表现。

二十一、书法的风格美：

风格美是指书法家艺术创作的最终结果，它是书法家在书法作品中充分表现出来的个人艺术风采，所谓“字如其人”，风格既人。有什么样的人品与人性，就有什么样的书法风貌与之对应，它也是书法家书法艺术成熟的象征与标志。书法史上有成就的书法家，其书法艺术风格都十分鲜明突出，如王羲之、米芾、黄庭坚、赵孟頫、傅山、王铎、康有为等人的书法。风格美也是书法家艺术上成熟的重要标志。

二十二、书法的自然美：

中国书法艺术表现原则是遵循中国传统哲学美学思想中道家的哲学美学理念，即“道法自然”的原则，提倡尊重个性，回归自我，表现真实的自我本体；并且，书法家依据自身的人物性格特点，运用独有的审美观和书法技巧，使中国书法艺术达到人为的“第二自然”之美，即“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的美的艺术境地。

二十三、书法的意境美： 意境美是中国书法艺术审美范畴的核心，“意境”是什么呢？它是中国书法艺术家的审美理念、审美情趣、真实情感的艺术表现，是艺术的升华。“意”是书法艺术家的审美理念，审美感觉与审美体验，有意必有情，情意与意情就是艺术家的真实感觉。这种感觉存在于艺术家的身心，寄托、移情、转化于艺术家的作品，艺术家的审美理念和审美情意相结合就会产生审美意象，即王羲之所谓“意在笔前”。“境”是指两者：一是大自然的客观景致，一是艺术家的内在心灵之境。前者为外，后者为内。两者统一谓之“境”。意境美就是书法家通过有对审美的客观事物的体悟认识，转入书法家的思想情感之中，经过书法家的艺术独具匠心的运用，以达到艺术家的借景抒情、情景交融的意境生成，从而产生一种特殊美的感染力。因此，情与意，情与景的交融统一才是意境的根本特点。怎样才能创造出感人的书法艺术意境美呢？既然意境美是情与意，情与景交融结合的产物，那么，书法家就必须观察和体悟一切审美对象，经过书法家主观思想情感的陶铸和艺术加工，这才能创造出艺术家理想之美。情景交融统一的结果，就会蕴育着新的书法艺术意境美。